“我不都說了，根本聽不清楚你在講什麽嗎？”葉歸嵐迅速走了過去，想也沒想直接抓住面前這人的胳膊，還想說話的她，卻完完全全楞住了。

那本來模糊不清的聲音，突然變的清晰，一句句話就這麽傳入了她的腦子裏面，而這些話，讓她的大腦當場宕機。

“……你這孩子，就真的一個字都聽不清楚嗎？哎呦，氣死我了……我是你娘啊！”

“你突然走過來是不怕我了嗎？看你那一張小臉寫滿了別靠近三個字，我真的笑死了，我是娘親，你究竟在怕什麽哦！”

“……我放棄了，我說什麽你都聽不清楚，太心累了……”

“你這孩子，瞪著我看做什麽？”人影擡起另一只手在葉歸嵐的面前揮了揮，“不會傻掉了吧……你聽不清楚我的話，沖擊這麽大的嗎？娘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你聽明白，不然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？”

“……娘，……娘？”葉歸嵐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張根本看不清楚五官的臉，什麽都能看清，唯獨這張臉除外。

啪！

一個暴栗敲在葉歸嵐的頭上，疼的葉歸嵐懵了！

“你這死孩子！上一次還有剛才，是不是裝作聽不懂！虧我還一直和你說了這麽多，你這分明就是聽見了！”

臉頰也被不客氣的兩邊捏了起來，葉歸嵐被捏的又是一懵，想解釋嘴已經完全變了形，她看不清五官，只能從聲音裏辨識喜怒哀樂，感覺這話又氣又笑，娘親到底有沒有生氣？

“皮孩子，怎麽和你爹一個性格，耍我這麽好玩的嗎！”那雙手捏著葉歸嵐的臉頰，手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腦瓜崩，葉歸嵐突然就紅了眼睛，想也沒想，徑直撲進了面前這人的懷裏，人影突然一楞，隨後擡起胳膊緊緊抱住了她，“都多大了，怎麽還撒起嬌來了，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
嘴上說著，卻抱的越發緊，葉歸嵐埋在她溫暖的懷裏，拼命的想要將眼淚逼回去，腦子裏已經亂成一團，什麽為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，現如今站在她面前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，她能夠真正觸摸到的這個懷抱，才是最重要的。

抱了好一會兒，葉歸嵐都不願意松手，人影無奈笑笑，“好了，讓我再好好看看你，你要知道，你出生沒多久我就已經看不到你了。”

葉歸嵐猛然擡頭，那張狼狽不堪被淚水沖刷過的小臉讓人影一下子笑了出來，輕柔的擦拭著她的淚痕，手溫柔的拂過她的黑色頭發，“唔……黑色頭發，你沒有遺傳到我的發色呢，有點可惜。”

“娘，你是真的……”葉歸嵐沒敢繼續問下去，她好怕好怕得到的答案是無法接受的那一個，反倒是人影咯咯一笑，很是輕松的開口，“沒錯啊，娘親我已經死了，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靈氣化形。”

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，葉歸嵐的心還是免不了又壓上一塊石頭，以老爹的醫術都沒能讓娘親活下來，她抱有的想法也實屬有點可笑……“娘，我沒有辦法看清楚你的臉，在沒接觸到你之前，我是真的聽不清楚你說的話，一個字都聽不清。”

“真的聽不清？”

葉歸嵐點點頭，主動的退後，並且松手放開了娘親，人影又開始說話，果不其然，還是嗚嚕嗚嚕的混沌聲音。葉歸嵐連忙探手抓住娘親的手，“你方才說什麽，我根本聽不清楚。”

“……只有接觸到我的靈氣才可以？但你沒辦法看清楚我的臉……應該是時候未到啊。”人影低笑了一聲，愛憐的摸摸她的小臉蛋，“那是娘誤會你了。”

“娘，我……”葉歸嵐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得到答案，人影似乎也知道她的疑惑，拉著她的手一同坐下，“你爹有沒有和你說起我的事呀？”

葉歸嵐沒敢出聲，就她殘存從前的記憶，葉鶴基本上沒和自己女兒說過任何有關於母親的話題，甚至是避而不談，不論是從前的葉歸嵐，還是現在的她，甚至連娘親姓甚名誰都不清楚……葉歸嵐擡頭看了看那張模糊的臉，隨後又垂下了眼神，不敢出聲。

人影僵了一下，以一種不敢相信的口吻說道，“他該不會……一點都沒和你提起過我？”

葉歸嵐的頭垂的更低，雖然看不清娘親的臉，但也知道現如今她應該是什麽表情，老爹，你自求多福吧。

“……那個死男人！真的一點都沒提起過我！”

砰！

院子裏某處似乎什麽東西炸開了，葉歸嵐微微擡起頭，輕輕開口，“娘，你……叫什麽啊？”

火上澆油，茲哇茲哇。

砰砰砰！

院子的幾處石塊瞬間化為碎末，一些灰塵揚在了葉歸嵐眼前，葉歸嵐回頭瞧了瞧，再回過頭來瞧瞧依然看不清表情的那張臉，她有些慶幸自己看不清了。

“葉鶴！你竟然連我的名字都沒說！”

身邊的人影猛然站了起來，葉歸嵐就瞧見那微卷的栗色頭發有緩緩炸起來的樣子，好像靜電一樣，她手連忙握了上去，半抱住怒火中燒的親娘，“我、我還是知道一點有關於娘的事，雖然不是老爹告訴的。”

頭發迅速降下，人影微微低下頭，“真的嗎？死男人沒告訴你，那會是誰……哦，是小菊嗎？”

葉歸嵐拼命點頭，人影咯咯一笑，似乎又回到了溫柔似水的模樣，重新坐了下來，“歸嵐，關於娘的事娘自己說給你聽，答應我，以後見到那個死男人，替我傳達一句話。”

“什麽話？”

“……別讓我再看見他，不然……揍的他找不著東南西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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